这么近，那么远【楼诚】 18
Chapter 18
心似海 身如尘埃
梦醒来 他却已走开
雪飘在这舞台 大地银白
看不见他的脚印留下来
明台一夜未归。阿诚一大清早就听到大姐高跟鞋的声音敲在木质地板上，来来回回的咯哒咯哒，还时不时的夹杂询问阿香和桂姨明台有没有回来。阿诚抬头看了看站在窗边的明楼，早上自己端进来的咖啡已经凉了，大哥让自己放在茶几上以后就没有再碰过杯子。明台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任务，组织那边也并没有传来明台和程锦云遇到麻烦的消息，只是，这样一夜未归，大哥终究是不安的吧，不然也不会起的这样早。阿诚突然想起了，在法国的时候，有一次，自己参加了学院读书会以后的派对，因为喝了两杯苏打兑了少许威士忌的酒，而头一次晚归。自己之前一向是不怎么喝酒的，偶然这样喝了两杯洋酒，虽然兑了苏打水和冰块，还是只觉得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晕。
法兰西的姑娘一向热情而大方，读书会里有一个叫伊莉娜的法国姑娘，打从阿诚开始参加读书会的活动开始，就开始频频向他示好。直到很多年后的现在，阿诚想起伊莉娜都会觉得有些深深的感慨。大概，自己会这样坚持心里的执念，多多少少，也是受了伊莉娜的一些影响吧。
“请问，你是新加入读书会的阿罗吗？”
“额….是，你是？”一听到有人管自己叫阿罗，阿诚就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一是，大概始终不习惯有个新名字的缘故，二是….阿罗不管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中世纪的某个古老名字。然后就开始无比后悔为什么一时兴起要让大哥给自己起一个法语的名字。
“我叫伊莉娜，来自法国的兰斯。”姑娘蓝色的大眼睛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吗？”
“哦? 哦…哦…好啊，可以的，你随意…..”
伊莉娜微微一笑，然后直接坐在了阿诚旁边的位置上。
“阿罗是来自东方的中国吗？”
“嗯，是的。”
“你知道吗，在法国人的传说里，东方人都是很神秘而且会功夫的。”伊莉娜瞪着一双好看的蓝眼睛看着阿诚。
“啊？哈哈，我看起来像是会功夫吗？”阿诚哈哈一笑。伊莉娜大概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古怪的好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也跟着阿诚笑了起来。不过笑过以后，突然又很严肃的看着阿诚的眼睛，
“不过阿罗，你真的有一双很神秘的眼睛。”
“啊？有吗？”
“嗯，很迷人。”
伊莉娜就那么认真的看着阿诚，阿诚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语塞。负责主持读书会的同学走进了教室宣布本周的讨论的话题，伊莉娜转过头翻开手上的笔记没有再继续刚才的对话，阿诚觉得有些微微松了一口气。整整两个钟头的读书会，伊莉娜就那么坐在阿诚的身边，还时不时转头跟自己讨论一些问题，姑娘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氛的味道一阵一阵的飘到鼻翼下面，阿诚只觉得自己有些微微的紧张。毕竟，自己来法国前在上海上的都是男校，家里又只有大姐一位女性，他是真的从来没有和女孩子靠的这么近过。
再后来，好像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和伊莉娜熟识了起来，除了每周读书会的活动，伊莉娜还会时不时的约自己去图书馆自习，和自己讨论一些读书的心得，还会推荐一些觉得有用的书籍给自己。不过最让阿诚觉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是在某天上课的时候，看到伊莉娜出现在了自己的课堂上，并且又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同学们时不时的窃窃私语看着自己挤眉弄眼，阿诚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腾的烧了起来，低着头朝着伊莉娜的方向压低了声音，
“你怎么跑到我的教室来了。”
“噢？难道这教室的门上贴着，阿罗的教室，不准别人进来吗？”
“啊？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伊莉娜扑哧笑了出来，
“开玩笑啦，我是来旁听的啊，我的专业是历史学，阿罗的专业是社会学，旁听社会学的课，对我是有帮助的。”
“这….好吧…..”
打那以后，伊莉娜就成了社会学教室的常客，连教授都开始打趣自己，是不是要找一个法兰西的姑娘带回中国。后来，大哥知道以后，也问自己是不是恋爱了，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无比严肃的告诉大哥，匈奴未破，何以家为。大概上一次大哥说不想再听到自己说匈奴未破何以家为，就是想到了在法国的这一次吧。
这样亲密的关系就那样维持了一年，直到学期结束那一次读书会的酒会派对。阿诚跟着同学喝了两杯苏打水兑了威士忌的酒，本来已经觉得有些头晕想要早点回去，伊莉娜突然很认真的拉住了他，
“阿罗可以晚一些回去吗？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阿诚看着伊莉娜蓝色的眼睛，突然就有些不忍拒绝。于是在同学的起哄声中，阿诚就那么直接被伊莉娜拉出了宴会厅，然后，又晕乎乎的被伊莉娜带到了图书馆读书会的活动室。
“这是？活动室？”
伊莉娜笑了一下，随意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又示意阿诚也坐下。阿诚从来没有在晚上进过读书会的活动室，平日里热闹无比的活动室在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阿诚坐在了伊莉娜的旁边，只觉得脑袋微微有些发沉。好像是沉默了很久，伊莉娜突然转头看着阿诚。
“阿罗，我喜欢你。”
阿诚微微长大了眼睛，刚才还有些发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起来。伊莉娜就那么看了看阿诚，笑了笑，又把头转了过去。
“其实，在读书会第一次坐在你旁边并不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你阿罗。那次是你第二次参加读书会的活动对不对？你第一次走进读书会的活动室，我就觉得我一定是一见钟情了，你一定觉得不可置信吧阿罗。但我想，这大概就是上帝派给我的缘分，哪怕他是个神秘的东方人。所以那天，我特别举手要在读书会的发言，可是，就在我发言的时候，你被人叫出去了，所以，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伊莉娜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懊恼的表情，
“所以，第二次，我又鼓足了勇气直接向你打招呼，幸好你同意我坐在你的旁边了。”
吐了吐舌头，伊莉娜继续说道，
“认识了你，后来就总是有机会更多的跟你接触了。你知道吗阿罗，朋友们知道我喜欢你，都觉得我一定是疯了。他们说，你根本不会知道那些东方人在想什么！”
伊莉娜的呼吸似乎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你对我并没有爱慕之情阿罗。”
阿诚微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伊莉娜挥手打断了他，
“我明天就要回兰斯了阿罗，再也不回巴黎了。我的弟弟参军了，再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家里只剩下奶奶和爷爷，我要回家去帮忙他们照看家里的酒铺。”
“本来我是没打算告诉你的阿罗，只是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了。阿罗，我并不是希望你回应我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曾经有一个人，这样爱慕过你。阿罗，如果你以后有了自己爱慕的人，也一定，要珍惜你自己的那一份心意，不要轻易的放弃掉。”
“希望你幸福，阿罗。”
等阿诚醒来的时候，伊莉娜已经不在了。窗外依旧是一片深沉，天还没有亮。阿诚直起身，看了看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空掉的座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出图书馆，却在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愣在了那里。明楼站在校门旁边，月光落在明楼的脸上，倒映出了一条好看的阴影。听到脚步声，明楼转过头，看到阿诚有些呆愣的表情，抿着嘴笑了笑，走到了阿诚旁边。
“我看到刚才有些穿着衬衫的学生出来，想着你大概也快结束了，果然没等多久。宴会好玩吗？”
阿诚就那么呆愣的看着明楼，没有说话。
“喝酒了？瞧这身上的酒味，我不来接你你自己能回得去么？”
说着，明楼伸手摸了摸阿诚的脑袋。
“发什么呆，真喝多了？走吧，我们回家。”
走吧，我们回家。阿诚重重的点了点头，笑了笑，跟在了明楼的身旁。巴黎仲夏夜的微风吹来了有些醉人的气息，两个背影就那样在月光的照映下慢慢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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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龟速更新⋯谢谢坚守的大家一直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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